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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若我王要战,白衍唯有‘背水一战!’(4k)


  薄姑。

  在齐国临淄以北的一个城邑,靠近齐水大河,往东边走,不过五六日就能抵达海边。

  薄姑城的名字,传说起源两百年前左右,因为一个女子,后面齐王以女子之名,让那座城改名为薄姑。

  这个是薄姑城内的传说。

  代代相传下来,那女子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早就五花八门。

  有些老者说是与良人有关,也有一些老人说是齐王没有继位前,还是公子之时,那身材单薄的女子,把最后的粮食用来救齐王。

  也有一些所说在海边.......

  种种传说,口口相传,早已经不是最初发生过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

  那女子的姓名,却是实打实的,成为这座城的名字,在经历两百年后,依旧没有被更改。

  而且在城门处,还有一块石碑。

  每当第一次来薄姑城的人,都会来石碑哪里看一眼,据说很有灵性。

  “打死他!”

  “用力,给我打死他!”

  薄姑城门,伴随着一个男子喊声,远处周围早已经聚集无数人。

  其中行人、商贾,以及不少城内的男女老少,都满是同情的看着远处躺在地上,不断被殴打的男子。

  “你说他怎么会得罪哪位大人!”

  “听说是大人的爱妾着急看石碑,在众多人之中,那支卒维护秩序之时,没注意碰了一下,那大人的爱妾差点摔倒。”

  “原来是这样!”

  在无数行人以及其他为官的百姓的议论声中,越来越多的人,得知前因后果。

  此刻看着那名男子,所有人都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个热闹。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

  他们都清楚,那名模样妖娆的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持剑扈从,甚至连城守都来到城门,在那男子面前低声下气。

  “打!打死他!”

  中年男子一脸发福之色,显然大鱼大肉没少吃,此刻男子伸着手,指着地上的士卒,不断让扈从用力。

  听到中年男子的话。

  五六名扈从,更是用尽全力,狠狠提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满脸是血的男子。

  “再打下去,那水寿估计没命了!”

  “可不是!”

  周围一些年纪轻轻的齐卒看着这一幕,皆是不断皱眉,呲牙咧嘴,一脸害怕。

  对于水寿。

  他们这些人年轻的齐卒自然是不陌生,毕竟当初入伍之后,他们不仅在一起操练,更是后面一起调来这薄姑守城门。

  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他们都知道皮肤蜡黄的水寿,为人老实,家中不仅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

  而且在半年多前,过元日的时候,听说水寿的父母,还给他寻了一个亲事,水寿也回家成了亲,有了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水寿这半年来,提及家里,那笑容可从未挺过。

  眼下看着水寿挨打。

  他们也不由得感慨这水寿运气不好,他们自然也清楚,水寿并非有意,方才是那美艳夫人自己没站稳而已。

  但这话他们在心里想想还行,他们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他们可不会为了一个地位低下的水寿,去顶撞哪位大人。

  城门处。

  看着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一些进出薄姑的行人都被堵在城外而全聚集过来。

  身穿齐国官服的薄姑城守陈时,悄悄来到一身绸衣的中年男子身旁。

  “大人,这里人多,那士卒的生死不过是蝼蚁,但属下担忧大人的名誉受损,大人若是想要其性命,交给属下,今晚属下便让他消失。”

  三十多岁的陈时,一脸掐媚的对着男子说道。

  其他人不知道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但他陈时可是知道的,曾经齐襄王之子,齐国的公子假,如今齐王建的亲弟,田假。

  “大人~!”

  陈时的话方才落下,另一边一名身着绸衣薄纱的妖娆女子,便靠在田假伸臂上,娇躯不断发抖。

  方才女子没有被摔倒,但这副模样,似乎是被吓一大跳。

  爱妾如今让人心疼的模样,更是让田假眼中的怒火更甚。

  “给我打断他的腿!既然不会走路,那便给我一辈子跪着走!”

  田假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其他谄媚的扈从,纷纷争抢着立功,有些去抢夺一些商贩的木棍,有些见抢不过,便直接去其他齐卒手中,抢夺剑、戈。

  随后这些扈从、仆人,争先恐后的来到那名浑身是血的士卒面前,不顾士卒求饶,接连不断的用手里的木棍、长戈,乃至利剑,对着男子的腿砍去。

  其中一名仆人更是举剑朝下,一剑刺入大腿之中。

  “啊~!!”

  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水寿,突起上半身,忍受着剧痛,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泪水。

  最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走!”

  田假看到那名满身是血的齐卒已经昏死过去,看着怀中的美人怕血的模样,便冷哼一声,带着爱妾转身。

  四十多的田假,对于自己的这名爱妾,可是心疼得紧。

  当初在为了得到爱妾,他可是不断哀求王兄,更是搬出已亡故的母后,最后王兄才帮他从其他人之中,抢过这名爱妾,赐予给他。

  “把他拖走!”

  陈时看到田假离去,连忙转身嘱咐其他士卒,把这地上的士卒扔掉。

  说完,陈时便急匆匆的跟上田假。

  “大人,如今烈日炎炎,陈时已在府中背后酒菜,另外已让人备好船只,延水而下,一路尽是美景!”

  陈时来到田假身旁,弯腰侧头看着田假。

  闻言。

  田假没有着急开口,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爱妾,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意。

  “如何?”

  田假柔声问道。

  “妾身听大人的!”

  田假爱妾小声的说道,搂着田假的手臂。

  看着爱妾让人垂涎的模样。

  当那娇滴滴的声音,传入田假的耳朵,让田假血气直冲天灵盖。

  “你立即去安排!”

  田假转过头,督促陈时。

  “诺!”

  陈时连忙拱手,随后保证此行,一定会让田假与夫人满意。

  而听到夫人二字,那女子上马车前,看向陈时一眼,给陈时一个赞许的眼神。

  马车离去。

  城门外。

  在石碑附近,不管男女老幼,行人、商贾,所有人看向那名满脸是血的士卒,都忍不住摇摇头。

  “真可怜!”

  “可不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不过就算活下来,估计这辈子也废了!”

  热闹已经看完,该散去的人自然都纷纷看去。

  几名与水寿相识的齐卒,抬起水寿,便朝着远处走去。

  许久后。

  距离城内很远的地方。

  看着奄奄一息的水寿,几名年轻的齐卒满是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血。

  “想这水寿平日都帮不少活,等会看看有没有人去临淄,有的话让人带口信吧!”

  一名齐卒说道。

  其他齐国纷纷点点头,看在以往水寿老实,经常帮他们盛饭羹、做一些活的份上,等会若是碰见去临淄的行人,便让人给水寿家里带口信。

  至于水寿能不能活到家人前来,就要看水寿的命。

  “走!”

  几名齐卒互相对视一眼,便朝着薄姑城走去。

  而满头是血的水寿,便躺在地上,其中大腿的位置,更是被血水浸湿。

  数日后。

  齐国临淄。

  在小苑内,当孇氏与衍父,从一男子口中知道长子的事情后。

  孇氏直接泪流满面,一脸不敢相信。

  “我儿~我儿~!”

  孇氏作为母亲,此刻一脸悲痛,说不出半句话,咧着嘴,流着泪,连呼吸都止住。

  一旁的衍父与筠寒二人,也是脸色苍白,一脸慌神。

  筠寒更是瘫软跪坐在地上,眼中留下泪水。

  “多谢!”

  衍父一脸失神,当看到男子离去后,方才轻声说一句,而这时候人已经离开。

  “娘~!”

  “孇!”

  在惊呼声中,衍父看到孇氏就要摔倒,连忙搀扶。

  “我要去接我儿回来~!我要去接我儿回来~!”

  孇氏在衍父的怀中,手脚颤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或许为人母的孇氏,此刻最想要的,就是见到自己的长子,见到长子活着回来!

  另一边。

  在田府之中,当一名男子来到府邸之中,来到一身白衣衫的田非烟面前禀报些什么。

  田非烟俏眉微皱。

  “奉,你立即安排一辆车,去给那夫妇,就说我给的,随后把田假的身份告知夫妇。”

  田非烟转过头,嘱咐男子道。

  “遵命!”

  男子拱手辑礼,随后转身离去。

  田非烟跪坐在凉亭内,看着周围水池鱼儿环游,看着水面波光粼粼。

  此刻田非烟看着竹简,心中满是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让人送去秦国。

  “为何非要是田假!”

  田非烟俏脸无奈。

  若是其他人,这个公道,她自然会帮忙找回来,但田假却是齐国王室宗亲,齐王的亲弟。

  这件事情别说她,就是她父亲,都找不回来。

  “田假啊田假~!你最好祈祷,赵国、楚国不被秦国灭掉!”

  田非烟摇头叹息。

  不过田非烟也清楚,秦国能不能灭赵都难说,更别说还有楚国。

  这件事情,估计也只能这样过去。

  很难有公道!

  “鸢,去城内寻几名善治腿伤的医师!”

  田非烟转过头,对着远处的一名持剑侍女说道。

  待侍女离去后。

  田非烟看着手中的竹简,倾城的俏脸上满是犹豫。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衍,眼下她也拿不定注意!

  .........

  阏与。

  从姚贾嘱咐门客前往阏与,已经过去将近半月。

  在阏与城内的街道上。

  姚贾派前来的门客,一进城就看到不少百姓,纷纷都在排队,似乎在领着吃的食物。

  看着一个个掺杂着大部分水的食物。

  门客满是意外。

  要知道在进入赵国后,越靠近北边,越是清楚的看到沿途之中,道路两旁,满是赵国百姓的尸骨。

  如今秦赵交战。

  为何阏与城内的守军,会把粮粟掺水后,分发给这些赵国百姓?

  片刻后。

  在阏与的府邸内,在仆人的带领下,门客终于见到白衍,随后把姚贾的书信交给白衍。

  书房内,白衍从姚贾的门客手中接过密信,得知姚贾已经前往邯郸。

  白衍也没有多想,简单的书写一封竹简后,白衍便让男子带去给姚贾。

  看着姚贾的门客离开,一名下人这时候进来。

  “将军,冯劫将军在凉亭备好茶水,请将军过去!”

  仆人对着白衍说道。

  白衍点点头,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等白衍来到凉亭之时,就看到冯劫早已经在凉亭内等候多时,两个木桌上,都已经备好茶水、野果。

  白衍来都凉亭后,看着冯劫起身,与冯劫拱手辑礼。

  这两日同在一个府邸内办公,白衍与冯劫也已经熟悉彼此,没事的时候便聚在一起喝茶攀谈。

  “白将军以为,按照如今的情况,井陉是否能攻破?”

  二人打礼后入座,冯劫率先开口,看向白衍:“如今在赵国,时逢这旱灾,我军将士的士气也有所影响。”

  “冯劫能感觉到,就是王翦将军,也已经有些着急!”

  冯劫轻声说道。

  此刻冯劫还不知道,白衍曾经去过赵国,此前王翦告诉冯劫的是,白衍是受到诏令,返回秦国一趟。

  看着一身黑服的白衍。

  虽然冯劫比白衍年长,爵位也高,但冯劫心里,可不敢轻视这少年。

  当初白起的事迹,冯劫熟读于心,故而对于白氏,身为将军出身的冯劫,心里自然有特别的感觉。

  更别说。

  白衍此前的领兵谋划,也让他诧异连连,忍不住喝彩。

  凉亭内。

  白衍喝着茶,听着冯劫的话,眉头微皱。

  “井陉坐拥地势之利,加之李牧把赵边骑、代北军皆调来井陉,若是强攻,胜少败多!”

  白衍说完,放下茶杯,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徐师,给自己倒茶。

  “是啊!胜少败多!”

  冯劫说道。

  在冯劫面前,也有一名侍女,在给冯劫倒茶。

  “兵者,死地也~!更何况,对手还是李牧!”

  冯劫环顾四周,看着炎炎烈日照射周围,感受着空气都满是灼热,叹息一声。

  作为领兵的将军,在赵国境内与李牧作战,当真是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不管是之前的大将军桓齮,还是数月前白衍、王贲差点命悬一线,都证明其中到底有多凶险。

  “但若再不攻打,我秦军不管是士气,还是辎重的消耗,都远超赵军数倍!”

  冯劫看向白衍,若有所思的说出一句:“今日冯劫听说,咸阳王宫内,已经有不少大臣,想早日决战,不想再拖下去,其中最多支持的人,便是希望白将军与王翦将军各率领一路兵马,与赵军交战!”

  白衍听到冯劫的话,满是意外的看向冯劫一眼,心中感慨冯劫的消息灵通,也明白冯劫为何突然找他。

  “若是诏令下来,冯劫想知道,白衍将军应当如何交战?”

  冯劫看向白衍。

  冯劫想知道,此前白衍率领大军,指挥出一场场让人道彩的战事,如今若是诏令真的下来,白衍会如何谋划。

  在说出咸阳消息之时,其实就是冯劫在向白衍表达亲近之意,这其中有他的意思,也有父亲在书信中的意思。

  “此处只有冯劫与白将军,还望白将军不吝赐教!”

  冯劫对着白衍拱手说道。

  冯劫清楚,若是诏令真的下达,大军定会一分为二,与王翦将军一样,身为副将军的白衍,定是会统领另一只大军,与赵军交手。

  这事关白衍,以及自己与全军将士的生死。

  他想知道白衍有没有办法,突破赵军的封锁。

  “指教不敢!”

  白衍看着冯劫,连忙拱手。

  礼毕后,白衍闭上眼睛,想了想。

  “若王上要让白衍战,那白衍,唯有背水一战!”

  白衍睁开眼睛,看向冯劫。

  一句话,让另一桌的冯劫,满是疑惑,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衍。

  “背水一战?”

  冯劫不解。

  就连一旁给白衍倒茶的徐师,也侧过头,双眸好奇的看向白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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