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早就见过你
林霄一个富二代朋友的20岁生日会上，魏长风被邀请来唱歌。
那姑娘姓沈，爸爸和林霄父亲林海涛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与林父白手起家创业成功不同，沈家算是世家，已经富了三代，听说文革时期受到过冲击，但文革结束后被返还了绝大部分家产，现在也是真正的豪门排场十足。
女孩的生日宴举办得十分隆重，当地社会名流云集，还请了不少明星来助兴。
据说本来她18岁成人礼时家里就准备给她大肆庆祝的，不过她当时在国外留学，玩得正疯懒得回国，所以就没有大办，这次回国算是补了当时的缺憾。
林霄和她因为父辈的关系认识，彼此相处得也不错，只是那姑娘生性张扬热情，林霄则处事低调冷淡，因此还算不上特别铁的闺蜜。
林霄当时送了沈姑娘一款限量版的包包，她很开心。这款包包当时在国内要等较长时间才能配货，所以林霄是用了心的。女孩知道这点，所以就格外珍视。
生日会上，主持人是省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其他表演嘉宾也有几个是当红明星。
据说还准备请一个韩国歌手来的，韩方那边都谈好了，韩国经纪公司对中国这边邀约所出的价格非常满意。
限韩令当时已经流行，虽然没有公开层面的表态，但各种外籍艺人入境演出的申报程序基本都已经卡停。
由于沈家在当地财富显赫，沈大小姐的生日会办得又极其高调，树大招风被人盯上了，要求即使不是对外的商演，所有演出人员也必须办理相关手续，韩国歌手因此没有来成。
就是在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众星云集的生日宴上，林霄第一次见到了魏长风。
他瘦瘦高高的，十分白净，比如今要青涩一些。
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西服，留着当时很流行的韩式微卷发，在台上非常认真地唱歌，但似乎还不太懂和台下的人互动。
同桌年长一些的女性开始一边听歌一边八卦，说这次沈家给女儿补过成人礼真是不惜血本，光请明星这项，开支就应该超过两千万了。
“这么多？”林霄心里也惊讶。
她没有说出心中的诧异，但旁边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已经好奇得忍不住问出来了：“红姨，这些明星的出场费您知道是多少吗？我就听说沈家是从北京请的获过国际大奖的花艺师团队做的会场布置，光鲜花就花了200多万，还不算请这个大师的钱。”
那个被称为“红姨”的人，应该和沈家走得比较近，看起来消息很灵通。
她只是撇撇嘴说：“又不是大小姐结婚，搞得这么铺张干嘛啊？她家老爷子九十大寿时都没搞得这么隆重。”
红姨虽然语气有点不屑，但说的也有一部分实情，沈小姐的这个生日会场，布置得的确有点夸张，像顶级婚礼现场一样。
随后这桌上就有一两个林霄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女士开始附和。
林霄的继母和妹妹也在旁边坐着，继母这时候插话道：“也不是过个生日那么简单吧，大概是在给沈小姐找真命天子。红姐，你看今天这规模办的，全省像样一点的家庭都派人来参加了吧，好多都是让自家公子亲自来送的贺礼。”
刚才问话的小姑娘好像豁然开朗了：“哦，我明白了，这等于是大型豪门征婚现场啊！”
林霄侧过脸，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口无遮拦，一语道破天机的样子，觉得她很可爱很有意思。
她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但今天既然是沈家的座上宾，家里背景和条件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人。
她正一边看台上魏长风唱歌，一边猜测小姑娘的来历，忽然听到继母对妹妹说：“小雪，等你毕业了也让爸爸给你办一场这样的生日宴啊，好好给我们的雪儿找个如意郎君。”
小雪听了这话，忽然挑起眉毛看了林霄一眼。
继母察觉到女儿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先给你姐姐办，再给你，不着急，我们雪儿还小呢。”
林雪努努嘴，扑到妈妈怀里撒娇道：“我姐姐才用不着呢，她有景林哥哥一个人就够了，还要什么别的如意郎君？”
林霄在这样热闹的场合，看着这对腻歪在一起的感情深厚的母女，心下感到一片荒凉。
她的母亲已经远走他乡好几年了，虽然也偶尔传来问候，但天各一方的感觉，和眼前的这对连体母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心里像被刀绞一样的感觉，让她忽略了妹妹林雪语气中明显的妒意，那份对冯景林的莫名执着。
台上魏长风的声音把她从难过的往事中拉回到现实，歌声轻柔，好像羽毛拂过她此刻正烦乱的心。
林霄抬眼望向舞台，正在唱歌的魏长风神情专注，高大清瘦，远远望过去也能看到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
红姨抬抬下巴，向众人示意：“这个明星你们都认识不？200万从北京请来的，唱两首歌。”
林霄瞪大眼睛，她很少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可听到这个价格和由此换来的内容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她努力辨认，台上唱歌的人确实有点眼熟，但她一时还叫不出名字来。
如果是人尽皆知的着名歌手，这个报价倒还是能够理解。可明显不是啊，这应该是个刚红没多久的新人。
林霄忍不住问那位红姨：“阿姨，这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是什么歌手比赛出来的新秀吗？”
红姨看看她，一抿嘴笑了：“你这娃娃看起来乖得很，平时光顾着学习了吧？不像我家小孩子，电视上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刚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接话道：“姐姐，这个不是歌手，是演员，魏长风，刚演了一部大热剧你没看过？”
“演员吗？那为什么来唱歌？”
妹妹林雪这时候笑了，笑声尖细，难掩嘲弄：“姐姐，阿姨说你是书呆子你还真是啊？不让演员来表演唱歌，难道让他在台上演一集戏吗？”
林霄被妹妹无故怼了一句，心里有点气但也不好发作，只是沉声不说话。
红姨把一切看在眼里，打圆场说：“这小伙子，演戏不错，没想到唱歌也还挺好。这些明星别说还真有两把刷子。”
林霄旁边的小姑娘感叹道：“明星挣钱还真是容易啊，唱一首歌得等于我爸爸卖多少双鞋了！不行，以后我也要当明星，不卖鞋，太辛苦了！”
林霄听了这话，大概猜到了她应该是本省鞋业大王徐财发的女儿。徐总出身寒微，如今年近六十，这个应该是他的幺女了吧。
红姨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哈哈，傻丫头，难道你爸还用你去卖鞋吗？你爸爸买了那么多铺子，你以后坐在家里等收租就行。”
“我才不当收租婆，我就要当明星，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唱一首歌就一百万！红姨，我唱歌也挺好听的您不知道。”
桌上的大人都看着她笑，小姑娘继续说：“这么挣钱多好啊，又轻松，又快乐！还漂亮体面！还有还有，还能每天见到台上这么帅的哥哥，说不定还能一起拍偶像剧！”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引得台上唱歌的魏长风向她们这边望了一眼。但台下酒席众多，来宾无数，他没看到什么。
红姨摇着她的肩膀说：“哎呀豆豆，我的好姑娘，你就好好念书吧，当什么明星？你以为明星的钱是好赚的吗？”
“怎么不好赚啊？红姨不是您刚才说的吗？这次请他来唱两首歌就200万，相当于唱一首歌100万。”小姑娘仰着脖子，有点不服气。
“我爸爸卖的鞋，高端一点的品牌皮鞋一双净利润280到380，运动鞋才不到100。这还是高端线呢，其他的利润更少，几十块钱的都有。您算算这一首歌得卖多少鞋才能挣回来？”
她的这番话倒是让桌上的其他人很惊奇，没想到这个应该还在念初中的小女孩，居然对她爸爸生意方面的情况如此了解，针对不同客户群、不同定位的商品利润都一清二楚，小小年纪看起来已经颇具商业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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